心理咨询伦理:行业伦理底线不断被践踏时,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沉默?

心理咨询伦理:行业伦理底线不断被践踏时,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沉默?

我思考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一直在想我要怎么面对这件事。今天我还是决定写出来。

我的上一位咨询师,先称她为咨询师C。

我与咨询师C是面对面咨询。咨询师C在咨询开始两个月后就在咨询之外联系我,三个月后在聊天里说道:我确实感受到了对你的思念。随后进展飞速地在咨询开始半年后在微信里便说:“我爱你。”

她的方式也非常值得琢磨,每次突破边界后便会表示:我很懊悔,我很内疚,我很自责,我很痛苦,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然后就一边觉得不应该这么做,一边以“感情不是开关,想停下来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一类的说法继续做,且对伦理的践踏越来越明显、严重。

在2018年年末12月时结束咨询关系,切断联系一个月后咨询师C再一次主动联系我,表示十分想念。过程中我从咨询师C口中得知私人关系处理得一塌糊涂,并使我被动陷入极尴尬的境地。而且过程中我的信息也并未被很好保密,比如咨询师C的一位亲密人物见过我,甚至也知道我对咨询师C的移情。

这一切都是本该被保密的。

最后我与该咨询师C在咨询室外的咖啡厅见了一面,讨论是否将要交往的具体事宜。就在此时咨询师提出:三年后我就能和你正式在一起了,我很爱你blabla……但是这份职业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失去这份职业。

我:那我不想等三年,这个关系还是彻底消失比较好。我没有三年时间耗在这上面。

咨询师:不!三年后我一定联系你!

实际上从伦理角度说,之前的咨询关系里既然已经存在突破设置以及剥削,那不管过了多久,这都是彻底的违规行为。基于这种违规,咨询师根本没有与来访者正当交往的任何机会。

可能有人会问——包括咨询师后来也这样问我——这个过程剥削我什么?

很简单:这个过程剥削了我的情感,利用我的情感获得精神上的满足。用咨询师C自己的话说:

“承认我确实很多时候在咨询里享受着你对我的爱,而且很是幸福。”


接下来到重点:

在投诉后,不同平台的反应非常不同。

我通过三个渠道进行投诉:


第一个是简单心理。我和咨询师C是在简单心理上建立咨询关系,而简单心理的处理在我看来是非常专业的:永久终止合作,协商退还一半咨询费用,发布内部通告;于此同时也对我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情绪安抚,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极为宝贵。没有平台能确保不出问题,但简单心理发现问题后我以为处理得十分及时妥当,并且到位。


第二个是CAPA(中美精神分析联盟)。该咨询师为CAPA成员。CAPA的反应也是十分重视的,并且也十分照顾到我的情绪。当下CAPA的调查仍在进行中。对于CAPA我是十分信任的,因此此处不多赘言,我将安静等待结果。


第三个是know yourself:

know yourself开通了咨询平台,咨询师C直至此刻仍入驻该平台,并照常工作。know yourself给我的唯一帮助是给了我capa伦理委员会成员的联系方式,针对该行为我是感激的,但此后的一系列操作还是让我心灰意冷,并意识到背后巨大的漏洞:


ky并没有伦理委员会,没有审查能力。我数次联系ky客服,回应均为:“请问capa那边结果出了吗?”

然后得知结果还没出,表示只能等待capa的结果。简单心理的处理并不作数。

但问题的关键是,ky的平台上绝非只有“中美班”、“中德班”、“注册系统”这一类设有伦理委员会的培训机构或监管机构,ky入驻标准里也没有这类标准。咨询师C出了问题后可以找capa,那么剩下的咨询师如果在咨询里出了问题,请问ky将如何应对呢?ky的界面上写着“找靠谱咨询师”,并且一再强调“不收中介费”,似乎想借此说明:我们不收中介费,所以我们是没义务承担相应的伦理责任的。

可是真的没有责任吗?来访者的权益何在呢?来访者的信任又被置于何处呢?


而更令我诧异的是,随后咨询师联系了我,表示要维护她的边界:

“从来没有一个咨询师像我这么被动……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必须维护我的边界……我就只能起诉你了。你不可以再向ky提交任何材料,你不能影响我继续执业了。”


咨询师C该翻言论操作意味着:

1.她完全没意识到她被动是因为她突破伦理。

2.她对她“个人边界”的理解可能需要修复。

3.起诉我意味着对我信息的大量曝光。那么在我绝没有做出任何突破性行为的情况下,如此极端地以起诉的动作要求来访者停止投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

最后她道歉了:

“我今年元旦的时候确实不应该联系你。”

之前呢?100多次咨询里的一系列操作呢?

“之前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后悔的。”

我在十分受震撼的情况下答应了咨询师的闭嘴的要求。紧随其后我出现了一系列的创伤反应,其中包括严重退行、丧失对周围环境安全程度的判断能力、自我封闭等。


我多番尝试后终于开始走出这些反应,进而关注到几个问题:

咨询师要起诉我,我是无处说理的。

如果咨询师要威胁我,那我也是无处求助的。

咨询师手中有着极大权力,咨询师C正是假装无视了这点之后,以一种看似“平等”的方式在“享受”我的爱,甚至和我“维权”。


那么这种权力受限制吗?没有。

我受保护吗?不受。

其他的来访者遇到同样的情况有办法吗?没办法。

回望最开始走进咨询室时,我以为咨询师会尊重我,我以为咨询师会保密,我以为咨询设置有效,我以为伦理规范有效——但实际上呢?

大陆许多心理咨询的来访者是否都处于一个裸奔而不自知的状态?

我一直在想,我要说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我似乎什么也不能做。身边的人总是和我说:“将来会完善的。”可是我不太明白,将来是多久?那我的事情,以及其他很多受害者的事情,在当下怎么说?我们是否是发展过程中的炮灰?

就算想明白自己是炮灰,我也不甘心当一个没有声音的炮灰。

我要发出声音,告诉大家:

咨询里的剥削,几乎时刻都在发生。各种案例知乎上微博上随处可见,而大多来访者的痛苦换来只是那么一点点惩罚;事件中的咨询师,绝大多数还在执业,只有极个别咨询师——比如去年被曝光的那位和多位未成年来访者发生性关系的咨询师——被大范围曝光,不得不从圈子里隐退。


我要说的基本就是这些。


面对know yourself平台,我有一项诉求:

请针对开设咨询平台却不设有任何伦理监管一事给出说法,如果今后有类似情况,咨询师是否依旧会像现在一样在平台上不受任何影响?


面对大家,我有几项请求:

1.请尽可能的转发本篇微博让更多人看到,引起讨论。

2.请大家共同关注、监督心理咨询相关法律的建设、落实。

3.请大家尽可能的给予咨询过程中的受害者一些关注。而咨询过程中的受害者,请不要感到羞耻,在尽力照顾好自己的同时,发出自己的声音。


集体的无视是可怕的。咨询师也好,来访者也好,行业的爱好者也好——正是无数人的“不关我事”、“无可奈何”造成了今天这种违规咨询师横行霸道的局面。


违规咨询师不断地践踏行业底线,不断破坏来访者对行业的信任,这个后果是十分可怕的,并且和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



最后:

结果已出

未来有来访者看到这篇文章,有维权需要的话,可以点进我的文章列表。有相关文章。

在这里加一条投诉渠道汇总:

编辑于 2019-08-29 0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