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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轿车穿越事件:喧宾夺主的典例

阿根廷轿车穿越事件:喧宾夺主的典例

自古以来,“时空隧道”便是人们着迷的话题。除了从穿越到未来,或者从未来穿越到现在之外,我们常说的“时空隧道”存在着“超时空传送”这一分类。

我小时候最常玩的《红色警戒2》里就有超时空传送机,当然也有玩家不可使用的时间机器。不管怎么说,二者往往被相提并论,都属于“时空隧道”。

相对于一大票不那么靠谱的消失再现之谜(揭秘可以参见下面这个帖子),

超时空传送的例子只有“费城实验”等寥寥几个。况且,实际上很奇怪的是,费城实验并不常见于各种未解之谜的出版物,因此提到超时空传送,第一时间我常常想到的是“阿根廷轿车穿越事件”。

1968年,一辆汽车从布宜诺斯艾利斯省的查斯科慕斯(Chascomus)传送到墨西哥的故事传遍了整个世界,对于阿根廷不明飞行物学来说,仍旧是无可争议的经典案例。此外,这个故事也是1968年阿根廷UFO热潮的催化剂,当时所有报纸都会专门列出一个版面报道UFO,为此甚至还翻出不少从未出现在媒体上的旧案例。


按照惯例,还是先把网络上常见的故事版本贴出来放在下面:

阿根廷轿车穿越事件
1968年6月1号深夜,两辆高级轿车在南美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市郊疾驰着。六月天,在南美是冬季渐渐降临的季节。然而,阿根廷的滨海地区都几乎没有经历过严冬。那里离赤道的距离与东京相仿,可是,在最寒冷的七月,平均气温也保持在十度。而在盛夏的一月,也难得有达到二十五度的日子。这或许是大西洋海洋流起了调节气温的作用所致吧。这天夜里,两辆轿车疾驰着,浓雾正笼罩着四野。后面车上坐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律师盖拉尔德.毕达尔博士(Dr. Gerardo Vidal)和他的妻子拉弗夫人(Raffo),前面车上坐着的夫妻二人是他们的朋友。为了探望熟人,他们由布宜诺斯艾利斯南面的查斯科木斯市,向南一百五十公里的买普市(迈普),彻夜驱车而行。
阿根廷的西部屏障着险峻的安第斯山。由中部直到东部是绵延的大平原。那是南美最大的谷仓.道路穿过连绵无际的麦田,又直插砂尘漫漫的荒野。不知是因为前面的车速度太快了还是由于博士夫妇的车发动机有点毛病,两辆轿车的距离渐渐拉开了。
前面的车临近买普市郊时,两人回首顾望,后面是浓雾迷漫,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们决定停车等候后面的博士夫妇。可是,等了半小时、一小时,迷雾中依然茫无所见。道路平坦而无分叉,他们心中狐疑,调回车头来寻望。然而,既没有车相会,也没有车停在路旁。甚至连出了故障或破损的车的碎片都没有见到。就是说,博士夫妇乘坐的车在公路上奔驰途中,忽地化作云烟消失了。
自翌日起,亲戚朋友们全体出动,找遍了查斯科木斯市与买普市之间。然而,道路东西两边,在广袤无垠的地平线上,不论是人还是车,连影子都不曾见到。
两天过去了。正当最后要报警时,由墨西哥打来了长途电话。电话说:“我们是墨西哥城的阿根廷领事馆。有一对自称是毕达尔律师夫妇的男女正在我们保护中。您认识他们吗?”,接到电话很是诧异,于是请毕达尔本人来通电话,一听,果真是失踪的毕达尔博士的声音。这就是说,博士夫妇六月三日确是在墨西哥城。
博士夫妇不久被送回了阿根廷,听听他们的谈话吧,那简直成了光怪陆离的事。据说,博士们坐的车离开查斯科木斯市不久,大约夜里十二点十分,车前突然出现白雾状的东西,一下子把车包围了。他们惊慌中踩下刹车,不一会儿,便麻木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两人几乎同时苏醒过来。这时已是白天,车在公路上行驰着。可是,车窗外面的景色,与阿根廷的平原已迥然不同了。行人的服装也多未曾见过。他们急忙停下车来打听,呵,竟然说这里是墨西哥!“这正是怪事!”他们这样想着,又开动起车来,这时,街道和建筑物都无可置疑地说明确是墨西哥城。带着梦境未醒的神态,两个人跑进阿根廷领事馆求助。他们惊魂稍定后才知道,他们的表在他们失去知觉的时刻---十二点十分已停住了,而跑进领事馆则是六月三日了。这是完全如谎言一般的故事,可是,博士在待人接物上都是十分讲信用的。只是夫人因受这次事件的刺激身罹神经病而住进了医院。
由阿根廷的查斯科木斯市到墨西哥城,直线距离也在六千公里以上。即便利用了船舶、火车和汽车之类,要在两日内抵达也是断无可能的。若只是人,还可以认为是乘飞机飞去的,可是,连轿车一起在墨西哥出现,这怎么说也是件怪事。然而,阿根廷驻墨西哥领事拉伐艾尔.贝尔古里(拉斐尔·洛佩兹·佩莱格里尼,Rafael Lopez Pellegrini)证实说:“此事是真实的。”


从原文来看,似乎是证据确凿,百口莫辩。不过其中透露出一些细节,表明该故事和消失的吉米一样,都是从日语转译来的。

比如故事里说阿根廷的滨海地区距离赤道的距离和“东京”大致相同——显然我国大部分人不知道东京的纬度与我国那座城市相当。就算是在日本留学的学生,我认识的朋友里也有觉得东京和北京纬度差不多,或者东京和南京纬度差不多的地理痴,稍微正常的编辑肯定不会举个大家不清楚的例子。

此外,故事里的男主角叫“毕达尔”,但是实际上人家叫Vidal,明明是“维达尔”,这和日本人发不出“V”的音节有关。事实上,在日本,也的确将主角给翻译成ビダル(bitaru)的居多。

(上面这段是我写错了,西班牙语里的确会在单词开头将“v”发成“b”,因为国内和日本也有人翻译成维达尔,所以我误以为是翻译问题,在此感谢评论区各位的指正,为这种主观臆断的低级失误深表歉意)

阿根廷人的考证

上面这些考证倒不重要,阿根廷内科切阿(Necochea)的UFO协会的成员吉耶尔莫·D·吉梅内斯(Guillermo D. Gimenez)整理了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查斯科慕斯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和内科切阿之间。而内科切阿是一座海边城市,也是本文的作者吉耶尔莫·D·吉梅内斯的故乡。按常理说,该事件就发生他的故乡附近。所以解决这个事件也成了他的目标——可是,尽管他努力寻找参与事件的两位当事人或者和当事人有过接触的证人,但是却渺无音讯。

实际上,只要研究人员试图深入研究这个课题,就会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是有问题的。


事件后的报道

许多阿根廷报纸都注意到了这个故事。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日报的《真理报》(La Razon)以 “Que es Esto?”(这是什么?)为标题报道了这一新闻,其他报纸也照猫画虎的进行了报道,比如《国民报》(La Nacion)(文中没有提到迷雾)和《早报》(La Mañana )(在本事件相关报道中唯一报告目击到不明飞行物),以及许多其他报刊。

著名的阿根廷不明飞行物学家加林德斯博士(Dr Galindez)研究了这个事件,并且汇总出我们最常见的关于此事件的版本。

因为该事件的的确确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几家大媒体之上,所以事情的经过和上面中午翻译版本所述的难得的一致,在流传的过程中也并没有发生变化。

少数几处不同在于毕达尔夫妇发现车上有类似喷灯灼烧的痕迹,至于阿根廷驻墨西哥大使拉斐尔·洛佩兹·佩莱格里尼则要求他们保持沉默,以便进行调查,而不是说“事实如此”,并且毕达尔博士的驾驶的那里标致403轿车在报道中被说为“博士同意交付,并且运往美国进行研究,从而换取了当局所给的同一品牌和型号的汽车。”

并且加林德斯博士还总结说此事件之后,由于某些不可说的力量的影响(姑且接地气的翻译为“相关部门”),没人再敢讨论这件事。


寻找真相

在该事件发生后,在《国民报》(La Nacion)等报刊后续报道中,则提到毕达尔夫妇来到墨西哥的阿根廷大使馆的时候打电话给的是他们在迈普市相识的一位姓拉帕里尼(Rapallini)的公证人。而夫妇的名字则据称采用了化名。

人们坚信这位传说中的公证人便是住在该市的马丁·拉帕里尼(Martin Rapallini),但是“当事人”却一口否定,并且声称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

正是因为公证人的这种否认的态度,人们反而更加相信有“相关部门”介入了事件,因为报纸上也提到了有一项禁令——禁止当事人讨论此事件(然而媒体公然讨论此事却没有理睬)。就在几周后,毕达尔夫妇的亲属,据说是当事人之一——一个姓马特伊科(Mateyko)的年轻人,出现在由记者皮波·曼塞拉(Pipo Mancera)主持的新闻节目《Sabados Circulares de Mancera》中,两人共同探讨了这个案件。

加林德斯博士以及其他一些消息来源声称毕达尔夫人姓拉佛(拉丁人结婚后,在冠上夫姓的同时会保留原本的姓氏),并且说她在事后因为精神崩溃而入院治疗。帕特里斯·加斯顿(Patrice Gaston)在他的作品《失踪的奥秘》(Disparitions Mysterieuses)中进一步说夫人在曾经说过“但是,这些天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什么样的生物把我们抓去了”之类的话。

其他的一些作者暗示说,拉佛夫人由于白血病在第二年(1969年)去世,这一不可思议的结果为此案继续增添了更多的谜团。


嘿!UFO!

阿根廷的记者和研究员亚历杭德罗·C·阿戈斯蒂内利(Alejandro C.Agostinelli)对此表示怀疑,因为媒体声称毕达尔先生是“一位律师界的知名人士”,为了避免他被新闻界打扰而采取化名,显然,这给“都市传说”的产生带来了契机。

虽然有很多UFO研究者声称“采访过”当事人的毕达尔夫妇,但是事实上经过阿戈斯蒂内利刨根问底的询问,发现实际上这些信誓旦旦的“研究者”都只是鹦鹉学舌般的转述自其他人的资料。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毕达尔夫妇”真实存在。

阿戈斯蒂内利的朋友,记者亚历杭德罗·奇奥内蒂(Alejandro Chionetti)曾经亲自去造访过故事里的公证人,但是公证人说他对此一无所知。并且亚历杭德罗·奇奥内蒂还做了一些前期的调查工作,寻找到了不少的线索——这是一个涉及到娱乐圈不少名人的阴谋。

朋友的行动力给了阿戈斯蒂内利一些灵感。于是,他对这些事件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调查,2003年他和西班牙人路易斯·冈萨雷斯(Luis R. González)公布了该事件的调查结果,并证实这些事件都是为了宣传当时的阿根廷科幻电影而设计的骗局。后来他又采访了几位当事人,在几年前完成了对此事件的考察。

下面为亚历杭德罗·奇奥内蒂的考察原文,为西语,我也是对照着翻译和懂得西班牙语的朋友商量着翻译了一部分:

在1996年,阿戈斯蒂内利第一次采访了电影制片人阿尼巴尔·乌塞特(Anibal Uset)。此后他多次采访相关人士,最终摸清了该事件的来龙去脉。

阿尼巴尔·乌塞特(Anibal Uset,1939-2015)

阿尼巴尔·乌塞特承认在娱乐记者提托·雅各布森(Tito Jacobson)和其他媒体界的朋友的帮助下炮制出了毕达尔事件,以推广在事件发生2个月后上映的一部的名为《Che Ovni》(嘿!UFO!)的科幻喜剧电影。

右侧:提托·雅各布森(Tito Jacobson,?-2014.8,19),左侧是他的哥哥,也是著名的阿根廷广播员

该电影由阿尼巴尔·乌塞特担任导演,而剧本则由他本人与编剧奥古斯托·朱斯托齐(Augusto Giustozzi ,1927-2001)共同操刀。演员包括豪尔赫·索布拉尔(Jorge Sobral,1931-2005,饰演男主),玛塞拉·洛佩兹·雷伊(Marcela López Rey,1941- ,饰演女主)等等。

《Che Ovni》的海报

《Che Ovni》因为其软色情元素、无厘头的后宫修罗场剧情,在当时被批评家们批判的一无是处。他们批判电影把过多的内容放在了旅行上而不是科幻上,UFO的五比索特效看起来像是用两个布丁拼在一起,两个外星人看起来像是门板和汤勺的组合,他们头戴摩托车头盔,操作的是一个装有阀门、电线和灯泡的布告板。

因此,这部电影在当时默默无闻,没有引起大众的注意,直到若干年后才因为它是阿根廷有史以来第二部科幻电影并且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而受到人们的重视,并且被人们授予崇高的地位。

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某个不存在的水管网站上输入“watch?v=USU-ougCAJA”的后缀看一看,反正我是不懂西班牙语。该片无英语字幕。

这部电影倒是像一部全是套路的日本轻小说。

故事讲述了一个希望搭车的探戈歌手男主角,搭上了一辆和毕达尔一样的标致403,而驾车的人则是一位金发女郎。

在一段吻戏过后,换成了男主本人开车,金发女郎则睡在了后排。没多久,一个不明飞行物突然出现,放出的一束光使得他昏睡过去。金发女郎惊恐地从车上跳下来,结果被不明飞行物剥光了衣服。

俺知道你们不喜欢看剥光衣服那段,给大家看看两个布丁

接下来故事和毕达尔的经历过程大致相似,下一个场景则切换到了白天,男主此时突然驾车行驶在西班牙马德里郊区的一条路上。

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自称是外星人的深褐色头发的白人女主角。

男女主巧妙化解了警察的盘问,但是男主总是想方设法摆脱外星女主的,结果意外收获了几段艳遇。

外星修罗场

接下来男主被瞬间移动到了伦敦在那里分别又遇到了几个美女,外星美女因此争风吃醋,中间还被雌雄大盗绑了一次架,又被男主救了出来。在飞船上的同伴又把男主角传送到了巴黎,外星女主一直追到那里,结果在遇到男主前被同伴恶趣味的切换成了男主角在片头遇到的那位金发女郎。

很有趣的是原片是彩色电影,但是飞船内的部分用黑白表示

电影在男主和金发女郎返回阿根廷的埃塞萨国际机场(Ezeiza InternationalAirport) 时迎来了尾声,男主被一架坐着他遇到的几个艳遇的对象的飞机所吸引,一直追到登机车上。这架飞机原来是不明飞行物伪装而成的,那些艳遇的对象也是外星人,飞机腾空而去。正当金发女郎下了登机车,男主正准备下登机车时,被打扮成工作人员的外星女主开车载着离去。



真相大白

不过,阿戈斯蒂内利在此后采访被认为是新闻炮制者的提托·雅各布森时,后者却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参与了此事件,他认为是阿尼巴尔·乌塞特记错了人。

而再度接受采访的乌塞特则认为提托·雅各布森之所以不愿意承认自己参与编造这个故事,可能是因为他把原来的目的给搞砸了,作为一个娱乐记者过于失败。因为当时几乎没有人讨论《Che Ovni》这部电影,而毕达尔事件却几乎每个周都有广播节目进行讨论。

乌塞特还告诉记者亚历杭德罗·阿戈斯蒂内利,出现在新闻节目《Sabados Circulares de Mancera》中的据称是证人和毕达尔夫妇直系亲属的胡安·阿尔贝托·“穆伊科”·马特伊科(Juan Alberto“Muñeco”Mateyko),则是在当时担任他的私人助理,并且出演了上述的电影,而他现在是一位在阿根廷家喻户晓的电视主持人。

而在其后,马特伊科在接受阿戈斯蒂内利采访时说,他与导演乌塞特在咖啡厅里相识后,在《Che Ovni》里客串了一个警察。他在此之前冒充毕达尔夫妇的亲属,只是因为恰巧他和乌塞特都认识那档节目的一个播音员Tito D’Acosta,于是过去编了一期的瞎话,由于良心受到了谴责,之后的节目都没有参加。他发誓,自己并不是受乌塞特的指示而参加的节目,自己同时参加电影《Che Ovni》的拍摄,又冒充毕达尔的亲戚只是出于一个巧合。

马特伊科虽然非常真诚地始终在说“我没有骗你”,但是实际上他的记忆也出现了偏差。因为他说自己扮演的是一个逮捕偷渡的拉美人的西班牙警察,但实际上他扮演的是金发女郎报警后来到现场勘察的一个阿根廷警察。

胡安·阿尔贝托·“穆伊科”·马特伊科(Juan Alberto“Muñeco”Mateyko,1946-)

阿戈斯蒂内利在07年再度遇到乌塞特,并且把马特伊科的话告诉乌塞特后,后者沉默了一会儿,只好说自己是在毕达尔事件的一年前便开始在欧洲取景,而电影在毕达尔事件三个月前便已杀青,虽然他已经丢失了当时去英法西三国的护照签证,但或许这能够给他作证。

会不会是乌塞特随口说谎呢?阿戈斯蒂内利询问了一下他的朋友亚历杭德罗·奇奥内蒂(Alejandro Chionetti),不过后者说他在1981年没有那么正规的采访乌塞特时,就有这样的说法了。他当时说是他认识的几个报社的朋友炮制的新闻,不过那些朋友的名字他已经记不得了。

尽管有些外星人阴谋论者认为《Che Ovni》这样的电影在两个月内就能拍摄出来,但是阿戈斯蒂内利还是找到了1968年7月17日的《电影先驱报》,在电影上映之前20天宣布进行了首映仪式。

阿戈斯蒂内利的朋友——约翰·何塞·蒙泰罗(Juan José Montejo)则帮他找到了两份最为重要的剪报——《电影周报》(Cine en Siete Días)在毕达尔事件前的一年前,于1967年7月22日和1967年8月4日分别进行了报道,内容大致为:

年轻的电影制片人阿尼巴尔·乌塞特正在马德里拍摄了一个暂定标题为《Che Ovni》的电影,故事描述了一群火星人降临到西班牙首都的故事。

起码以上的剪报,便可以证明乌塞特所说的没错,至少他的电影《Che Ovni》拍摄于毕达尔事件之前,而不是跟风拍摄。

阿戈斯蒂内利又问了几个问题,(我能搞明白的翻译一下)

阿:您当时在看《入侵者》和《星际迷航》吗?

乌:我不看《星际迷航》,我看的是《入侵者》和《时空隧道》(1967年前后的美国电视剧)。

阿:是谁把公证人马丁·拉帕里尼牵扯进了故事里?

乌:不知道,与我无关。

阿:为什么选择用标致当做故事中的轿车的品牌呢?

乌:没什么特别的,因为那辆车是一个制片人的。

对于《Che Ovni》的剧本是谁主笔的问题,乌塞特说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主意,不过因为时间太久已经记不太清了,可能另一位编剧朱斯托齐也拿了一些主意。


更早的超时空传送?

实际上,毕达尔事件也并不是阿根廷第一起自称被超时空传送的事件。

《科尔多瓦日报》(diario Córdoba)在1959年10月就连续发过三期的新闻,报道了一个男子被来自木星的飞碟从布兰卡港(Bahía Blanca)传送到了直线距离1579公里外的萨尔塔(Salta),直到1960年2月,阿根廷的各大媒体都对此事件有所报道。

故事的内容大致如此:

N.N.先生在造访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后,他在布兰卡湾的一家旅馆过夜之后的一个上午,他开车返回阿根廷南部,突然一道白色的光将他和汽车笼罩 ,他失去了知觉。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身处沙漠之中,自己的汽车也不见了。他走到公路旁,请求一个路过的卡车司机带他回布兰卡湾。但是,司机却告诉他:这是萨尔塔,布兰卡湾离这里有1000多公里。

N.N.先生看了一下他的手表,发现他只不过刚刚离开酒店几分钟。当他搭便车到达萨尔塔市内的一个警察局报案时,警方根本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话。但是,当警方打电话给布兰卡湾那边的警察时,布兰卡湾的警察在N.N.先生所说的地方发现了他的汽车,而那辆汽车的引擎仍在运转。

因为所谓的“相关部门的介入”,该事件的主人公也无法被证实是否存在。这件事和维达尔事件以及电影不同的是被超时空传送的没有车。同时,作为新闻的补充,报刊引用了一个故事:

一个叫奥德赛的士兵,于1880年从加尔各答的驻军中消失,同一天在墨西哥城再次出现。

但事实上,这个事件也是扭曲自1593年,一名西班牙士兵从菲律宾的马尼拉,被超时空传送到墨西哥城的城市广场上的故事。不过更要命的是,实际上后面的这个故事也无法被证实,因为该故事也是出现在20世纪中期的UFO报告里,也没有给出任何出处。后来哆啦A梦里也引用了这个故事,可见这个故事在当时还是风行于西方国家之间。事实上,同时期还流行着20世纪30年代一架飞机钻入到一朵紫色的云彩中,随后被传送到很远的地方之类的超时空传送类的故事。


总结

乌塞特对“雪球效应”导致毕达尔事件的“名声远扬”而深表忧虑,这是他对此事件保持沉默的重要原因。他这样说道:

“许多人找我说,他们知道毕达尔事件,使得我开始动摇了。更重要的是,这使得我开始认为只是我们拍摄的故事与真正发生的事情恰好类似罢了。”

阿戈斯蒂内利在与吉梅内斯的交谈中总结道,即便是乌塞特没有坦白,这个故事也是值得怀疑的。因为故事的内容和在此之前便已经开机拍摄的《Che Ovni》之间有着太多的雷同之处,比如故事都开始于在蒙得维的亚和布宜诺斯艾利斯之间的一段旅途中,一男一女的主人公,远程传输(瞬间移动),丧失中间的记忆,甚至还有外星人元素。当然最关键的还属作为毕达尔夫妇的亲属登场的马特伊科,也作为演员出现在这部电影之中,后来更是成了一名知名主持人,说明电影与该事件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


尾声

毕达尔事件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引人深思的问题:

该事件因为其刊登于各大媒体的“权威性”,加之以详细的描述,使得阿根廷到世界各地人民对此事件毫无怀疑,比如炮制者之一的乌塞特居然也会三人成虎而误以为此事是真实发生的,乃至后来引发了世界各地“瞬间移动”事件的浪潮。导致了电影没有被宣传,反而作为宣传内容而虚构的故事喧宾夺主,酿成了阿根廷新闻媒体界的一大惨剧。并且,当事人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一些偏差,因此为考证事件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该事件证明了重新调查的重要性,即便是不明飞行物学的经典事件,也应该摒弃“无可置疑”的观念,灵活地进行全新的调查,才能将真相与谎言区分开来。

编辑于 2020-02-23 14:30